對話俞平康 | 2019路在何方:美國的民粹主義,中國的國企改革
 

      導讀:

      中國未來投資的大方向,就是制造業升級和互聯網+的機會,但美聯儲的貨幣政策走向,國際環境的壓力,國內杠桿和資源仍然結構性失衡和錯配,這些都是未來中國經濟一時無法解除的壓力。 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

       俞平康是長江養老保險的首席經濟學家,時間向前推移,他曾做過券商的首席經濟學家,人民大學的教師,美聯儲的經濟學家,建筑規劃師。在這些“混搭”的職業履歷中,俞平康最有壓力的是在美聯儲波士頓區行研究部門的2年多時間,“因為周圍都是非常優秀的經濟學家”,每天都在進行智力競賽。美聯儲推崇觀點碰撞,每天午餐時間,經濟學家們都會聚集在食堂一個固定的角落,由一個人分享觀點,大家再互相提問和交流,幾乎從不間斷,這使得所有的決策可以盡可能多地思考不同的層面和角度,然后找出最重要的宏觀變量。

 

      這種思考方式一直影響了俞平康之后的職業生涯?!懊總€人投資決策都不一樣,但是關鍵是要認準大的方向,找到這個方向后,市場再怎么波動,萬變不離其宗?!?/p>

在俞平康看來,未來投資的大方向,就是制造業升級和互聯網+的機會。而這也正是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中所傳遞的2019年經濟工作方向之一。

 

      看到機會,也要同時面對眼前的困境,美聯儲的貨幣政策走向,國際環境的壓力,國內杠桿和資源仍然結構性失衡和錯配,這些都是未來中國經濟一時無法解除的壓力。

 

       美好會在不遠處,可首先必須看到現在的艱難和風險。

 

美聯儲加息不會過于放緩,美股大幅調整可能性不高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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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市場對美聯儲未來的加息步調有一些分歧,有的認為會放緩,有的認為仍然不變,您怎么看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我認為美聯儲還是會加息,即便放緩也不會放得過緩,還是會維持一個固定步驟。貨幣政策的制定主要有兩個途徑:一個是按照規則(byrules)來制定貨幣政策,例如伯南克時代,他會給出確定的預期;另一個就是相機抉擇(by discretion),例如格林斯潘時代,你永遠也猜不透他到底在說什么。耶倫時代介于伯南克和格林斯潘中間,現在到了鮑威爾時代,貨幣政策毫無疑問是回到了格林斯潘時代的相機抉擇。

 

      因為按照固定規則來制定貨幣政策,對美聯儲主席本人的專業要求非常高,他必須是一個對于貨幣政策理論非常熟悉,而且有堅定信仰的人,但鮑威爾與貨幣主義經濟學家相去甚遠。當然,貨幣政策的制定是一個非常嚴謹的過程,聯儲主席的個人因素是有限的。鮑威爾或者其他人發表的講話,本身也會參照數據,比如美國的勞動參與率長時間以來一直維持低位,還有通脹的情況,但是在沒有具體、嚴謹地測算之前,這表達的是他的個人意見或者說一時想法,并不是實質性舉措。所以隨后幾天美國股市的上下震蕩也反映出市場對這一信息的消化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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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來美國的通脹會怎么樣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我覺得通脹壓力還是非常大,我不能下完全肯定的結論,但是從通脹形成機制來講,美國就業市場持續偏緊,失業率在歷史低位,都對勞動力價格形成上漲的托力。同時,美國的潛在增長速度還在持續上升,至少到2020年中,這也會給通脹帶來提升動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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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美國經濟走勢還不錯,減稅在其中起了一定作用,但一些上市公司財報已經顯示出不太好的苗頭,明年美股是否會出現調整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美國之前的最低點在2015年四季度,我認為這輪增長會從2015年末到一直會持續到2020年中,這是許多生產要素決定的,特朗普的減稅政策刺激,很可能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,使得2018年經濟增速在潛在增長速度之上,透支了未來一定增長的潛力,但即便2019年減稅效應衰減后,它的經濟增速低于潛在增長速度,但出現經濟危機的可能性不大,從基本面推斷美國股市大幅調整的概率就不會太大。

 

      當然股市除了基本面因素之外,股價還受流動性、估值水平、重大政策、市場情緒等多種因素影響。如何定義股市是大調整還是小調整,會不會出現黑色星期一、黑色星期五?如果出現這種調整,本質上是受一時的因素、事件的影響,不一定是受到經濟基本面的重大打擊。所以調整幅度會類似于在2018年初到2018年底這樣一個震蕩幅度。

 

美國經濟處于周期尾部,歐洲將受到更大影響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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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債券市場最近出現是長期和短期債券利率扭曲,長短債利差的倒掛會是經濟衰退的預警信號嗎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國債的期限結構對于經濟基本面來說確實是比較敏感,在經濟出現下行的傾向之前,收益率曲線就會變得平坦,但并不是說每一次利率曲線變得平坦都必然預示著經濟危機出現,可能在當前的小周期中出現下行壓力,但潛在增長速度還是上行的。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,伴隨特朗普減稅效應的消退,以及對國際貿易格局的擔憂等因素,我認為確實預示著經濟有轉差傾向,資本市場可能會看到一定的調整,但并不必然導致金融和經濟危機。例如2000年、2001年高科技泡沫破滅后,大幅的波動也主要集中在股票市場,但對經濟基本面的打擊是非常有限,短暫調整后,美國經濟又進入了復蘇進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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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2008年次貸危機已經過去十年,而近期的美國長短債利差扭曲也是十年來首次出現,從經濟周期來看,您認為美國當前處于哪一階段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是周期的頂點,或者本輪復蘇的尾部。長達十一年的復蘇是一個非常罕見的現象,上一輪美國經濟持續長達十一年的景氣是在1990年-2001年,當時驅動經濟復蘇的動力是技術的升級。這一次的復蘇之所以如此強勁,本質上還是因為次貸危機產生的泡沫比較大,由于跌得過深,所以杠桿調整和復蘇的過程就可以比較長,不過從經濟周期的市場化進程角度來看,當前確實應該屬于這一輪經濟繁榮復蘇的尾部了。另一方面,美國勞動力市場如此吃緊,而勞動參與率卻一直沒有上去,還有很多在勞動力市場之外的家庭婦女或在校學生,如果他們進入到勞動力市場求職,可以極大緩解勞動力市場的壓力,失業率可能會上升,此時通脹壓力會有所緩解,所以說美國經濟也并未到達一戳即破的危險境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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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面說到2015年美國經濟需求復蘇,他們的增長也帶動了全球,包括中國需求的增長,當前美國到達周期頂點后,會對中國產生什么樣的影響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可能會導致外部需求的減弱。但現在中國的經濟已經和2008年、2009年有本質不同,貿易差額對于整個GDP貢獻程度非常微小,所以外部需求的減弱對中國經濟的影響非常有限。相反,美國經濟的減弱對于歐洲的影響可能更大,歐洲的經濟周期往往會滯后于美國半年,主要原因是對美國出口訂單的影響。我們看到歐洲各國的PMI指數已經開始下降,很大因素來自于對于美國經濟周期下行的擔憂。這也給中國提出警示,在2019年或2020年,我們面對的國際環境不是非常有利,這和貿易摩擦等政策面因素關系不大,而是一種周期因素,這種周期因素正慢慢以令人警覺的趨勢發展。

 

中國要警惕這個風險:民粹主義總是以激烈的方式結尾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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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與其他國家產生貿易摩擦背后的根本性原因是什么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貿易爭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,市場上預期是總體上是不斷充分吸收,也不斷出現反復,這需要大家看到現象背后本質驅動因素,我認為最重要的因素不是短期的中期選舉,也不是大國博弈這種長期因素,而是中期因素,也就是美國的民粹主義。在中期選舉落地之前,候選人往往會發表一些極端的言論,而其他國家很容易成為替罪羊,這是美國的政治生態,在這個過程中很難與之進行真正意義上的談判。中期選舉一結束,特朗普就表達出了更加有誠意的談判意愿。

 

       相對于大國博弈這樣的長期因素,美國民粹主義的催化劑是貧富分化,這個體現在美國、歐洲都非常明顯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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歷史上的民粹主義往往以比較強烈的經濟調整結束,現在是不是也要警惕它帶來的這樣一個后果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民粹主義興起的背景主要是在貿易全球化、金融自由化的過程中,富裕階層獲益更大,而老百姓獲益較少,甚至沒有獲益。以美國為例,在2015年,前1%的人口擁有財富占全社會的比重是37%,而前10%的人口擁有的財富占72%,后50%的人口財富占比接近于零,甚至是負的,這種貧富分化激化社會矛盾,引發民粹主義抬頭,在美國的表現是階級之間沖突,在歐洲的表現是各個國家之間的不平衡的沖突。

 

       特朗普上臺后的一系列政策舉動不但沒有平息,反而加劇了這種貧富分化,所以民粹主義的情緒還會不斷持續。民粹主義政客往往會從貿易方面入手,因為貿易的雙方很難實現完全意義上的公平,所以很容易挑刺,在貿易上挑刺又可以把國內矛盾轉嫁給外國。

 

       其實美國大部分經濟學家和政客其實都非常清楚,中美貿易之間的不平衡主要是由美國自己造成的:美國對于中國的高科技產品的出口限制。按照美國統計局公布數據可以一目了然,中國每年向全世界進口大概5000多億美元的高科技產品,美國每年向全世界出口3000億美元的高科技產品,由于他對于中國的高科技產品嚴格的出口限制,每年向中國出口的高科技產品才300多億美元.美國每年對中國的貿易逆差是3000多億美元,對全世界的貿易逆差是5000多億美元,所以他只要放松對于高科技產品出口限制,真正實現自由貿易,瞬間就可以把對世界和中國的貿易逆差逆轉,甚至變成貿易順差。

 

 

       但問題是為什么美國的貿易逆差能持續幾十年?因為其他國家希望賺錢美元。真正值得警覺的是近幾十年來幾次強勢美元的高峰,在這個高峰上出現了貿易爭端,美聯儲加息,然后以激烈的經濟或軍事沖突的方式結束。

 

        第一次高峰是1985年美國逼迫日本簽署廣場協議。這個故事要從1977年談起,彼時的卡特總統就是非常典型的民粹主義總統,他在任4年,經濟非常糟糕,他選擇日本為貿易爭端的對象,兩伊戰爭期間石油價格不斷提升,美國輸入性通脹壓力不斷上升,美聯儲主席保羅.沃克不得不持續加息,使得經濟在短期受到沖擊更大.1981年卡特被選下臺,演員出身的里根總統就任后延續卡特的貿易政策,在1985年逼迫日本簽署廣場協議,這是第一次美元高峰,第二次美元高峰我們更加記憶猶新,從2000年開始,美聯儲不斷加息成美國股市破滅,2001年1月,小布什就職總統,也具有鮮明的民粹主義特征,競選時就把中國當作最重要的戰略競爭對手,但“911事件”發生后,這個矛盾轉移到中東,美國發動了伊拉克戰爭,這是第二次的美元高峰,都以激烈的方式結束。而目前我們處于第三次美元高峰。美聯儲2016年起步入穩步加息的進程,2017年1月特朗普就任總統。2018年挑起對中國的貿易爭端?,F在又威脅要退出《中導條約》,趨勢值得擔憂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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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應該如何應對民粹主義帶來的沖擊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對中國的啟示是,我們不光要看到經濟短期波動,更要切中要害,看到民粹主義根源。民粹主義高峰導致美元強勢,其背后是美元霸權。要想解決這些本質上的矛盾,就必須加強人民幣國際化,加強我們的金融市場建設,沒有這些條件作為支撐而單純對外開放市場,本質上不可持續,因為人民幣指數的走勢和貿易順差是基本吻合的,當貿易完全對外開放,順差就會減少,人民幣走弱,同時出口回升,最后將回歸均衡。

 

       同時我們必須認識到,國內經濟改革也是勢在必行的,從次貸危機之后到現在,幾乎每年都說經濟有下行壓力,本質原因在于我們的市場化改革并沒有做在點子上,所以必須大力推進國內市場化改革,最重要的著力點就在國企改革。我們作為一個大國,內在的經濟動力是巨大的,國際上紛亂的背景進一步地要求我們把側重點放回到國內政策。

 

國企改革是重中之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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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才提到調整的側重點應該放在國內,那么您認為應該做出怎樣的調整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從十九大報告表述的變化中可以看出,發展上的不平衡,也就是結構矛盾是當今和過去社會主要矛盾的差異點。我對不平衡的理解是:收入不平衡、區域不平衡、產業結構不平衡。其中,藍領工人買房困難、大小城市升學錄取率差異巨大是收入不平衡、區域不平衡的體現。三者之中最重要的是產業結構的不平衡。以金融行業為例,中國銀行業增加值占GDP比重是美國的兩倍,但是證券業和保險業增加值占GDP比重只有美國的三分之一,這就是非常明顯的不平衡。

 

       以我所在的養老金管理行業為例,2016年中國第一支柱、第二支柱、第三支柱的養老金總額占GDP比重是7.4%,而美國是151.3%,中國只有美國的二十分之一。另一方面,我們面臨嚴峻的老齡化挑戰。工作年齡人口占總人口比例在2010年達到高峰,之后不斷下降,說明老年人口占比不斷提高。并且,我國1962年出現生育高峰,如果以60歲為退休年齡,那么到2022年區區四年內我們就會面臨退休高峰,也就是說留給我們進行結構調整、結構改革的窗口期已經不長,這是迫在眉睫的問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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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解決養老金改革問題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過去的養老金以現收現付制為主導,由年輕人口的稅收來覆蓋老年人口。但隨著老年人口占比越來越大,這種模式下老年人所分得的福利將越來越少?,F在逐漸切換到基金投資模式,就是將資金分散到個人或機構投資賬戶,不斷把養老金注入這個賬戶進行投資管理,使得居民在退休時賬戶里有足夠資金?;鹜顿Y方式必須要有一個非常穩定的資本市場,從而引導這些資金獲得長期的穩定收益,而我們的資本市場還有待建設,中長期、優質資產標的是否充分是待解決的問題。我們不管從資產端還是資金端都有很多工作要做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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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時間大家在討論經濟轉型期,怎樣去滿足實體經濟融資的需求,金融部門的保險資金在其中可以發揮什么作用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保險業務都是表內業務,受到很多規則約束,所以保險資金總體上運作是非常穩健的。同時保險業務是表內業務,受到償二代約束,所以風險相對來說是比較小的。同時呢養老金秉承了長期穩健投資的宗旨,在各個層面,在公司的風險把控,在投資決策的風險把控到最后標的選擇等方面,都有一套非常成熟的機制,當然其實我們只是整個市場汪洋大海當中一葉扁舟,總體上這個市場穩定還是有待于各種的規則的明確,包括資金端的、資產端、需求、供給等等方方面面,我相信從我們近幾年的政策走勢來看,還是在往積極方向來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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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一段時間去杠桿對金融行業的影響如何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去杠桿進程以2015年四季度的供給側改革為開端,鋼鐵、有色、煤炭等高耗能產業的杠桿率已經開始慢慢下降,而高科技、高端裝備制造業的杠桿正在如我們所希望的慢慢穩定甚至小幅回升。這是積極成效,但是目前還面臨很大的挑戰。不管是美國還是歐洲,依靠市場的去杠桿進程基本上要推進6年才能見底,我們從開始到現在才3年,還有一半路要走,同時我們看到實體經濟杠桿還是去的非常困難,從2016年初開始小幅下行之后,2018年又有小幅度回升反彈。

 

       金融行業去杠桿推進得相對比較徹底。但同時也要注意到,M2數據和社融數據都在一路下滑,表外業務過度收縮,表內業務卻沒有放開,使得實體經濟融資非常困難。因此現在反而是可能是矯枉過正了,特別是在表外業務方面,因為表外業務,特別是資本市場,是經濟和金融系統中最具有活力和創新動能的部門,大幅壓縮表外業務其實是扼殺了整個經濟的活力,我認為這方面需要糾正。

 

       最讓人擔憂的是實體經濟去杠桿,主要原因在于國企改革的艱難推進,杠桿主要集中在國企。要去國企杠桿,就要加快國企改革,推進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離,并在經營層通過市場化的方式選聘人才。像新加坡淡馬錫,可以作為一個股東,代表全體人民持股,甚至可以投資很多競爭型的領域。推進國企在經營層的市場化改革,國企就不再代表計劃經濟,市場經濟也再不代表民企,堅持“公有制為主體”就不會導致“國進民退”,堅持“市場在資源分配中的決定性作用”就不會導致“國退民進”。這樣,經濟才能持續地煥發出內在的活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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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您對中國杠桿率未來的趨勢如何看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杠桿總量不是問題,最本質的問題在于杠桿的結構,也就是杠桿的質量,即資源是否流向了最有效的生產部門。我們常說國企,特別是僵尸企業的杠桿降不下來,因為我們把資源投向了生產效率非常低的企業和部門,這就是問題根源。我們希望高科技行業、高端設備制造業加杠桿,是因為它們生產效率比較高,我們投入資源后能夠獲得較大的產出。

 

2019展望:經濟下行壓力之下,我們可能會遇見另一個黃金窗口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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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我們遇到了比較多的困難,2019年會比2018年更難嗎?

 

       俞平康:國際環境復雜,國內下行壓力持續,資本市場變數較多,其實這三者也造成了金融市場在這段時間的預期比較紊亂。我認為貨幣刺激、財政刺激只是治標不治本,最關鍵的還是在于國企改革。我們從次貸危機以后經濟增速不斷下滑,本質上還是因為我們的國企改革沒有落實到位,資源還是投向低效部門。就潛在增長速度而言,中國仍然有很大空間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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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認為2019年資本市場上有哪些投資機會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2019年的機會其實是和2018年、2017年一以貫之的,從個人投資者和機構的角度看,無論資金約束、風險偏好是否不同,投資的關鍵都在于認準大方向,也就是順應我們產業政策的發展方向以及產業結構調整的方向。

 

       美國九十年代和這一輪復蘇之所以可以持續整整十一年,主要因為有技術滲透的線索,也就是供給側的線索。以硅谷為首,代表著先進生產力的第一梯隊僅僅是一個方面,還有一個方面在于第二梯隊,也就是技術和資本壁壘較低、容易被滲透的服務業。服務業一旦被滲透,鋪開的范圍非常廣,但效果來得快去得也快,因此引出了最為關鍵的第三梯隊,也就是資本和技術壁壘較高、很難被滲透的傳統行業,這類行業以制造業為主,一旦被滲透,將升級為高端制造業和智能制造。

 

       相對的,中國機會也在這些地方,互聯網+,和制造業產業升級。認清這一方向后,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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具體到資產來說,您覺得哪些資產值得配置?

 

      俞平康:總體的大類資產角度來看,股票的機會大于債券。明年經濟壓力非常大,這種預期其實已經反映在債權市場里面了:不管是一年期國債利率,十年期國債利率都下滑到一個比較低的水平,它的下行空間非常有限。債券已經是一個牛市,讓它變得再牛、再繁榮概率非常小,反而有調整的可能性。但股票估值區間已經處于底部并盤旋很久,進一步下行的概率反而降低。很可能一個事件就會驅動一輪行情,但是在真正的進行投資的時候,還是要謹慎的選擇標的,細分行業,不是純粹看大勢。

 

       但從中長期投資角度來看,現在是一個黃金窗口。

 

 

文章來源:華爾街見聞